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19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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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道周《节寰袁公传》白话释义:
黄道周说:呜呼!二正之际,与手握权柄的人和事真是一言难尽呀!那个时候,朝中有人玩弄权术,百姓生灵涂炭。巨寇兴师作乱于边,枭雄伺机窥伺于内。
国家腹地及边远地区,疑惑不定的檄文频繁从朝中传出。其时年轻的皇帝尚称英武,重情惜义,絫泽所参,众志成城。少数几个贤明的士大夫戮力共勉,柴车以质朴诚实建立伟业在先,于少保以忠烈克继其后,吴永清、罗学古等人亦争先为国效命,共赴时艰。
明正德中,人才兴盛,派别互立;许季升*远瞩,正大之气充溢于京师劲旅间。何世光调停捭阖,权用谋略止于宰辅。王德华、彭济物昂低殊态,裁酌用心。内廷宦官横行无忌,要如蟠蟒学虬,但又远远达不到蛟龙蹈海的能量。君子上视王权威仪,下祝鼍鼓,乘熟而落之,掇如也。
至于魏忠贤、崔呈秀辈,岸谷所渐,五岳山海几乎为之易位。北部边塞士兵披甲雄于猰□,天偷斯难,以养外患。
睿智之人难以为朝谋划献策,勇武干练之人也没有办法决断;仁人不能护卫,忠义无以裁断,只有等时机成熟待圣人出来然后天下可以晏然。其时即使有于少保、罗学古之才,王德华、彭济物之健,删杰就厌,则中门近关,两窦其选矣,然且诸君皆难以作为。
予观古人崇尚智慧选择刚直,遇大事能金蝉脱壳,如季札、蘧瑗、晏婴、乐毅等人,都在大难来临之前飘然脱身,且又不损其名节得以立身。到了东汉时期,怀鸩捣椒四壁的富贵,以死相勉,以为春秋之义与易殊旨。
其间虽有主动辞官去籍者,也不过都是闲散边远不大得志的散官而已。至于那些乘朝车、执宫戈,怀抱赤子之心而又忍辱负重秉持朝纲的大夫,心中必然怀有中兴朝纲的远大抱负。
即使在卿士大夫的豹袖之下舍弃生命,独行安之。如张奂、皇甫嵩者。张奂攻破诸羌叛乱,安抚幽、并二州,却耻于为王甫和曹节所出卖利用,发愤为陈蕃和窦武伸冤昭雪,最终未能跻身三公之列。
皇甫嵩荡平黄巾军,攻破梁州乱贼,征赴阙门,赖其子皇甫坚寿与董卓有私交才得以免遭杀身之祸,虽然位列三公,却终未实现自己的抱负抱恨终生。
当魏忠贤、崔呈秀阉党专权秉政之时,已经很少有坚守节义贞操到底的人,如果说朝中还有白手完结之士,那义贞之人必是大司马节寰袁公可立。
袁公名可立,字礼卿,青年时*中进士,治理苏州府刑狱,*考察时以政绩第一上报朝廷,被特召为西台御史,因直言抗疏(遭罢官)归里。
二十六年后再复出,统帅管理登莱军。这时正值辽东大溃败之后,三韩难民不断流落到辽南内地 ,依仗辽东的庇护和接济得以生存,和辽东人搅扰在一起,主客混居,夜间惊扰事件时常发生,完全是依靠袁可立的安抚才得以安宁下来。袁可立离开登莱没过几年,登莱就溃败下来。
袁可立巡抚登莱的时候,白莲乱军聚众金乡一带,与从睢州出发前去登州赴任的袁可立不期而遇,袁可立乘单骑指挥所带家丁卫队冲入敌阵,乱军四散逃开。袁可立令登州军袭捣乱军,于是才有了兖州平定白莲教之功。
这时毛文龙诪张于海岛间,刘爱塔疑惧彷徨于海上南四卫,熊廷弼、王化贞功罪之争纷扰于朝野,崔呈秀、霍维华结党盘踞朝中。
袁可立为扩建水师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堵塞要害之地,焚烧后金盗取的屯粮,与海上各岛相互联络,出兵收复旅顺要地,沿海得以平安。
又突然有朝鲜李倧擅自废黜李珲而自行篡位的事件,袁可立果断请求朝廷讨伐。接着李倧挟太妃之命遣使来中国汇报请罪,说李珲失去民心,改步自赎。
袁可立又请求朝廷对朝鲜进行严厉质问和谴责,并要求其派出军队助大明协剿后金鞑虏,观点与朝廷公议相合。从这一事件就可以看出袁可立的文韬武略,袁可立离开朝鲜十余年,朝鲜就被后金完全攻陷。大凡袁可立起作用的地方,都是事关明金战略全局的大事。
袁可立在登州巡抚三年,七次上疏求辞官归里,袁可立归里后魏忠贤的气焰就更加嚣张和跋扈了。
辅臣兵部尚书孙承宗视师塞外,多次请求面见天启皇帝,朝廷内外流言四起,说孙承宗要进宫清除魏忠贤阉党。这时的袁可立已经告病回到睢州正有绿野田园之乐,不久又因为明对后金战事吃紧再次被起用为兵部侍郎。
袁可立在海疆数年,对边关将领的心理和特点十分洞悉,朝廷本来想借重袁可立在军中的名望来驾驭这些手握重兵又难以驯服的将领为国立功。
袁可立来到兵部后,留心观察朝中大僚的动态,他发现阉党乱政十分严重,心中闷闷不乐,和阉党屡次发生争执,到了矛盾无法调和的地步,不得已多次请辞朝官要求重回边疆戌守,袁可立的这一做法进一步激怒了魏忠贤和崔呈秀众阉党。
但天启皇帝还是很看重袁可立在登莱海疆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给予兵部尚书的加衔让其光荣退休,阉党也终没有进一步加害袁可立的借口和机会。这时的*能以这种方式主动辞官退休的少如凤毛麟角,都认为袁可立真有难得的先见之明。
天启皇帝宾天后,因为三大殿工程告成的功典又加封袁可立太子少保的官衔,袁可立坚决推辞不接受,受到朝野齐声称赞。
大凡袁可立经手处理的事情,都有长远的考虑和安排,深得事物的要领和精髓。
袁可立为苏州府推官时,浙江湖州罢官在家的前礼部尚书董份,因为广敛资财被乱民围攻,闹得非常厉害,两台*下文书授权袁可立处理此事。袁可立到任后,立即广泛收集诉状分发到各县衙门以削弱哄乱的声势,然后缉捕一两个带头*的人依法处理,事件很快得到平息。
正当倭寇出没战备吃紧的时候,吴中一带豪侠青年王士绣骕、乔一琦等人自命保家护国,他们的仇家向官府诬告他们图谋叛乱。两台*马上对他们侦查勘问。唯独袁公认为他们不过是狂放不羁的青年,没有其他事情。后来经过审查果然没有发现什么,事情才停止。大家一致认为袁可立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袁可立在登莱的时候,正值元宵节大宴宾客,忽然有报说辽将李性忠与张尔心部要发动兵变,众将官听到这消息都吓坏了。
袁可立不慌不忙,从容派出小队人马前去拜访沈有容大将。问道:“李性忠原本是将军手下的人,这人怎么样啊?”沈有容满口担保没有问题。
袁可立说:“我本来知道他没有问题,只是先让他暂且解除兵权休息一下吧。”从这件事中袁可立处事的严谨和从容不迫再一次显现出来。
袁可立任职苏州府推官时,在汛期出海(到海滨)巡查。有一个李姓军官邀请袁可立宴饮,席间出示两把精美的倭寇武士刀。袁可立接过刀仔细查看后返还于他。
半年后,有战报说在海上擒获倭寇二十人,并搜查到很多倭人的物资,其中那个军官让袁可立看过的三把倭寇武士刀也出现在这次的上报之列,因此袁可立很是怀疑。
不久,琉球来朝廷进贡的使者到了,说几个月前曾有船只随风飘流到这边,把那些人放出来给他看,贡使一眼便看出他们都是琉球良民。众人都称赞袁可立明智如神。
袁可立巡抚登莱的时候,毛文龙曾极力夸大满浦、昌城的战报数字,竟然说兵力尚不及千人,不发一矢一箭,仅仅靠埋伏火炮攻击,就使奴贼人马自相践踏,死者多达四、五万人。
袁可立对这个天文数字根本不相信,于是正式发布檄文审查毛文龙东江军的战况始末。毛文龙从此嫉恨袁可立。袁可立说:大海距离大明天子太远,做臣子的不能有所欺瞒,难道不是这样吗。由此再一次看出袁可立处事的聪明和历练。
当其为苏州府推官时,太守石昆玉因为廉洁刚正而得罪应天巡抚(李涞)。巡抚公开奏章内容对石昆玉进行*陷害。
事情交付四郡处理,四郡的*推举袁公执笔(处理此事),袁公书写文书卷宗为石昆玉洗雪冤屈,同僚们都十分害怕。
袁可立说:“万事由我一人承担。我怎么会因为上司的淫威来诬陷贤明的太守呢?”案件调查完毕,袁可立对李巡抚宣读供状,声音铿锵有力。
巡抚十分羞愧,以屏风遮住颜面。袁可立宣读的声音更加洪亮严厉,巡抚无地自容不得已自己*去职。朝野上下都称颂袁可立是一个刚正不屈的好官。
袁可立在御史台任职的时候,碰到别的御史触怒了皇帝,将要受到廷杖的责罚,各位御史都到内阁为这位御史求情,辅臣把皇帝的意思作为理由拒绝了。
袁可立在后面高声说道:“只是宰相不愿意吧!”辅臣闻听此言恼羞成怒,知道只有袁可立才能当面顶撞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发生了帝王庙的景德门被雷震毁,袁可立又借机连续上疏针砭朝政时弊,譬如京郊的祭祀大典、皇帝的早朝讲读等六、七项大事都在袁可立的严辞抨击之列,章奏送到皇帝那里后被搁置起来不往下批发。朝廷因此事大肆谪罚袁可立,再用再贬,最后竟被削职为民,百官相救也无效。
袁可立被昭雪起用,又告病归里,不久又被起用。当国者希望袁可立老有所成锋芒不露,袁可立却说人老更应该成熟泼辣。
任职兵部左侍郎时,正好碰上后金的头领努尔哈赤死亡,袁崇焕派出僧人前去吊孝慰问,袁可立严厉谴责这种行为有辱中国。有一天,权贵人物在乾清门外恭候,说话特别放肆不羁,袁可立引用很简单浅显的道理进行了有力回击。
虽然不能挽救局势,但袁可立嫉恶如仇的性格再一次在这里表露无遗。袁可立刚正不阿的风骨和最著名的事件都发生在理刑官和监察御史的任上,虽然没有跻身到三公台辅之列,其至大至公之高节已发挥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又当定陵工程告一段落,天下以道家法义相宽仁,四五十年都是如此,隐贤在野,没有任何怨言。士大夫离开二正已经很久,以正统儒家的礼教相劝勉,就好象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汉朝延熹、建宁宦官乱政一样。
袁可立于万历十七年己丑出理苏州府推官,二十三年乙未晋升监察御史,这时正是他最年轻气盛的时候。看到皇帝身边的显贵宦官从宫廷的侧门出来,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一日,袁可立巡视北京西城,发现有内廷的太监杀死人命,袁可立马上立案查办,严加审讯予以正法。有人劝可立道:“这人犯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呀,是万历皇帝最亲近的弄臣,你怎么敢为难治罪他呢?”袁可立愤然慷慨道:“我只知道朝廷有三尺法令,不知道什么弄臣不弄臣。”
这时候皇上有些厌恶大臣频繁地议论朝政,朝廷动不动就以“卖直沽名”压制正当的言论。袁可立直言上疏道:“近年以来,大臣们的言论很多,言辞激烈直率,以致触怒了皇上,因此罢黜的*不下一百人,而且都说是‘卖直沽名’。
这些正直敢言的*都被斥退,而不正直的人却能得到升迁;爱惜名节的*遭罢免,而坏名声的*却能得到重用。
朝堂上充斥着不正直、败名节的*,那么以后的民生休戚和*的*正直,还有谁敢再为国家进言呢?”奏疏呈上,俸禄被剥夺一年。唉!当年很多国计民生重大决策的归宿,大抵都是这种命运呀。
袁可立多才多艺,一贯善于坚持并主张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急皇上和朝廷所急。善于蓄积正气和精神进行自卫,不戚戚然,所以在动荡和乱政的情况下也多能免遭祸患,但从不懈怠和废止自己的事业和主张。
天启六年丙寅到七年丁卯这段时间,是魏忠贤乱政的巅峰时期,这时贤达正派的士大夫没有一个能超过袁可立的。董其昌先生说:“袁可立多才多艺,谋略过人,善于独立思考问题。
假使没有遭遇到毛文龙、魏忠贤这样的变故,他就能实现自己的意志和主张,充分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能,如此建立韩琦、范仲淹这样的伟大功业,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又说:“袁可立爱惜自己的名节,远胜于功名利禄。善刀而藏,急流勇退。”
考察当年魏忠贤乱政的那段年月,与袁可立前后掌握和辅佐军权的*,大多都在被崇祯皇帝追究刑责的行列,一个个罹罪的*都能被清楚地数落出来,而袁可立却能视功名如粪土。
与魏忠贤对着干,过后才能知道袁可立以此保全了自己的名节要比那些为了继续做官而逢迎献媚阉党的人要高明得多呀。
袁可立的先世为安徽凤阳府人,始祖袁荣以帮助明太祖开国的功勋做官到睢阳卫百户,因此在此安家定居。到了第八世时袁可立出生,生下来就有很好的仪态,额头宽阔,眉毛稀疏。
到了七岁时就能通读《毛诗》、《礼记》,不到三十岁,连续考中举人和进士,读通了诸子百家的著作。
安夫人怀孕袁可立的时候,每次洗漱完毕总能在水中看到金色的鲤鱼荡漾浮游。袁可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断出现一些异样的征兆,于是自己也预知到自己未来所能达到的名位和境界。
(袁可立)七十二岁时去世。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西南方向有一颗很亮的星体陨落了,这颗星落地时有很大声响。
子袁枢,博雅而有胆识,官户部郎中,另有传记。
原文:
史周氏曰:呜呼!二正之际,与阿柄者难言之矣。方其时,室有凝阴,野有亢血。鸱虏号于其外,枭藩伺于其侧,堂奥之间,疑檄不绝。
然值天子英武,练于情事,絫泽所参,众志如结,二三贤士大夫黾勉戮力,柴叔舆以质实匡襄于先,于廷益以骏烈克巩于后,吴永清、罗学古之徒咸将助竭蹷也。
康陵时,人才方兴,庭径各别:许季升瞻遐瞩幽,清气见于禁旅;何世光调停折冲,权用究于天宰;王德华、彭济物昂低殊态,而裁酌当心。诸常侍即纵横,爪牙自竖,要如蟠蟒学虬,未有吞海之意。诸君子上视王鈇,下祝鼍鼓,乘熟而落之,掇如也。
至于魏崔,岸谷所渐,渎岳易势。北牙擐甲之士,雄于猰□,天偷斯难,以养外患。智者不能谋,勇者不能断,慈者不能卫,义者不能决,赖圣人特起而后天下晏然。计其时即有于廷益、罗学古之才、王德华、彭济物之健,删杰就厌,则中门近关,两窦其选矣。然且诸君不能。
予观古人尚哲简戆,因事蝉脱,如季札、蘧瑗、晏婴、乐毅之流,皆值祸难飘然,有以自立。逮于东汉,怀鸩捣椒,以死相勉,以为春秋之义与易殊旨。间有挂冠拂衣,盖亦疏逖无甚系着意而已。至乘朝车、执宫戈、桓桓德心者,皆有重寄。
舍命豹袖之下,即独行安之,如张然明、皇甫义真其人矣。张然明破诸羌,静幽并,耻为王曹所卖,发愤申陈窦之冤,卒不得为三公。皇甫义真荡黄巾,破梁州贼,征赴城门,赖其子坚寿以免,虽卒为三公,亦不大竟其志。
当魏崔时,盖无复然明义、真者。有之,则必自大司马节寰袁公也。
袁公可立字礼卿,以英年成进士,理苏郡报最,召入西台,抗疏归。
二十六载始出,仗钺治登莱军。于时辽左新溃,三韩余众大东焉,依东人,遇辽众,不相主客,时时夜惊,赖公抚绥无事也。公去登莱不数载,而登莱遂败。
公出登莱时,莲贼初在金乡,猝与遇,单骑麾之,败麇散去,徐用登师捣其后,是以有兖东之功。
于时毛文龙诪张于岛上,刘爱塔恫疑于沓渚,熊王之案持于内,崔霍之交盘于中。公一意治师,塞要害,焚盗粮,联络诸岛,收复旅顺,而海上晏然。
又猝有朝鲜废立之事,公毅然请讨。既而李倧衔太妃命,称李珲通□失国人心,改步自赎也。公因请正词质责之,以济师助剿为券,与廷议合。
是以东事一视公。公去又十余年,而朝鲜为□陷。凡公所发轫者,率视旋辙为重轻如此。
公在登可三载,七疏归,归而魏焰益肆。
孙枢辅滞塞外,久请陛见,中外汹汹,以为志在君侧。而公方有绿野之乐。居亡何,以□警起公为少司马。公久在东疆,于诸大丑*甚悉,*欲借公为功。
公既至中朝,观诸侯动静,邑邑不乐也,数有所抵牾,欲自请外,以此失魏崔欢。
天子犹念公海上劳,予加衔致仕去。盖是时致仕者若凤□,以为奇表矣。
熹朝上宾,以殿工加太子少保,恳辞不受,时论韪之。
凡公值事,多长算,得大体,洞于要会。方为苏理时,湖州董宗伯以厚赀为乱民所窘,哄甚,两台檄公解之。公至,即博收讼牒下各县以杀其势,徐取一、二倡乱者抵法,事遂定。
又值倭警,吴中豪子弟王士骕、乔一琦辈驰骤自命,怨家诋为不轨。 两台急诇之。公独谓是狂生,无他。卒谳不得实,乃已。众谓公长者也。
及在登莱,方元宵宴客,有传辽将李性忠与张尔心谋叛者,诸监司怖甚。公徐命小队阿殿过沈帅,问曰:“李性忠固公所用人,令何状?”沈帅百口保其无他。公曰:“吾固知其无他,但且令释兵柄安坐耳。”于是公之整暇再见之矣。
又公为苏理时,以汛期出海澨。有李弁者邀公饮,示二倭刀。公谛视还之。后半载,报海上擒倭二十人,覆夷器,则三刀俱在。公心疑之。亡何,而琉球贡使至,称数月前有飘舟坠此岸,出其人视之,则皆琉球也。众咸谓公神明。
及在登莱,毛帅盛自诩满浦、昌城之捷,用兵不满千,不遗一矢,伏炮机发,使□自践藉,人马腾踏死者四、五万。
公心疑之,移文东江审其颠末。毛帅以是恨公。公固谓海上去天远,臣子勿欺,何厌详者。于是公之练达再见之矣。
又公为苏理时,郡守石昆玉以廉直忤中丞。中丞露章劾之。事下四郡,四郡推公秉笔,公伸牍尽雪其冤。同列为缩项。
公曰:“吾自任之!吾奈何以上台故诬贤太守?”谳成,对中丞诵之,其声琅琅。中丞愧甚,举屏自障。公读法声益厉,中丞遂自劾去。众咸谓公强项也。
及在御史台,值他御史触上怒,将廷杖,诸御史诣*乞伸救,辅臣以上意为辞。公于末坐抗声曰:“特相公不肯耳!”辅臣拂然,廉知为公。
先是雷震景德门,公上疏陈阙政,如郊祀、讲朝六、七大事,章未下。 *用是谪公,再收再黜,以底于削甚哉!救之罔效也!
公既用,久踬复起。当事者冀其少艾,公自谓老当愈辣。方在司马门时,会□□(老酋)死,袁经略遣僧吊赠,公力诋其辱国。一日,请权贵祗候乾清门,出声无律。
公引咫尺之义折之。虽无所匡挽,而义形之意再见之矣。凡公精神著于为司李、御史时,即不跻台辅,其精神亦有以自见。
又当定陵镇静,以道法宥天下,四五十年间,留贤在野,怨咨不生。士去二正远,时以名教相厉,若不复知有延熹、建宁之事者。公以己丑理苏郡,乙未入西台,正当盛时。中贵出掖门,往往避骢。
公一日视西城,有内珰杀人者,公辄按捶问抵罪。或语公:‘此弄臣,奈何窘之’?公奋曰:‘吾知有三尺,何知弄臣’!
既上稍厌诸激聒,*动以卖直沽名抑正论。公乃抗疏曰:议论繁多,言词激切,致干圣怒,废斥者不止百十余人,概目为卖直沽名。
夫卖直者退,则不直者进;沽名者斥,则毁名者庸。朝有不直、毁名之臣,*生休戚、人品邪正,谁复为国家昌言乎’?疏上,夺俸一年。呜呼!国是所归,往往如此矣。
公多才艺,善持论,急主上之急。积精自卫,无闷毒,故在乱能免,居危不废。丙丁之间,天子贤达士夫无出其右者。董先生曰: “公才兼数器,心运四虑。
藉令一再出不于毛帅、魏珰之时(《节寰袁公行状作“世”》),得行其意,展布四体,韩范之业,岂顾问哉!”又曰:“公护名节,胜于功名。善刀而藏,见机勇退。”夷考当年,与公先后秉机佐钺者,名在刑书,历历可数,然后知公之完誉所得远矣。
公先凤阳人,始祖荣以开国功为睢阳百户,因家焉。五(应为“八”)世生公。生有异姿,广颡稀眉。七岁通毛诗、礼记。未三十联第,通百家书。
安夫人妊时,数盥水,见金鲤荡漾盎中。及长,数有异兆,自知其名位所届。寿至七十有二卒。卒之前夕,有巨星陨西南,坠地有声。子枢,博雅有胆识,为户部郎,别有传。
赞曰:溪子子贵洞,千将利断,桑榆决机,不以为晏。然有卒,义真不乱,道不可挠,还归其贯。廷益抱诚,噬膻曷及?济物微巧,扶绳缓急,刚柔之中,则有袁公 。 事不可调,睍视未穷。呜呼才难,睇彼东蒙。
写作背景:
万历十九年八月,进士及第后的袁可立正任苏州府推官。而立之年的袁可立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畏虎。苏州自古江南重地,是当朝首辅申时行和王锡爵的故乡,背景不是一般复杂,来此赴任的*无不是如履薄冰。座师陆树声谙熟江南官场,对袁可立的前途十分担忧。
“即座师陆公为公虑之”。时“苏当轮蹄之冲,财富刑狱甲于他郡,公徐而理之。胥吏抱牍如山,公片言立决,如风扫箨,爰书无只字出入。……(知府)‘倚公如左右手’”。
太守石昆玉以廉直著称,因按治豪横而得罪应天巡抚李涞,李涞诬劾太守。万历十九年五月,“中丞劾其不职。得旨,下所司堪问。”
石昆玉“以强直失当途欢。中丞台以乘墉而攻,无弗胜者。竟夺于,清议咋舌。(李涞)自免去。”李涞*石昆玉的由头是“擅动吴县库银”,案情惊动皇帝,查了一两个月,结果是子虚乌有,于是公论汹汹。南道御史李用中指斥申时行和李涞挟私报复。
万历十九年六月十一日,申时行上疏自辩:“臣何能私臣家人申炳?……若抚臣李涞之参石昆玉以钱粮,而臣之行勘昆玉正以显明其心迹”,说查处石昆玉有县令和巡抚的举报材料,我不过秉公执法而已。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因李涞与宰辅申时行、王锡爵 交厚,有司惧其威,无敢问者。“事下四郡,司礼皆知诬陷,相顾愕盱。” 江南四郡的大僚惧怕惹祸上身,推来推去没人接案,最后把这个烫手山芋推到袁可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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