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阅读《走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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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0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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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7-18 09:41
走近父亲
一
二十二年前,是父亲带我走进魂牵梦绕、神秘而又遥远的新疆。
自我懂事的那时起,就知道父亲在那遥远的新疆工作,并不时地给远在山东的我们寄些钱来,才使家里的日子过得相对于有的人家要好一些。父亲每次探家回来,总要带些我们爱吃的新疆的土特产,比如葡萄干、杏干等土特产。当然,也少不了带上自己随时抽的莫合烟和卷烟,为此,哥哥们以及后来的我也惠及了不少。每次回来,从父亲点滴说起新疆的事情中,我知道了新疆有浩瀚的沙漠,辽阔的草原,还有夏日里峻峭的雪山……。上中学时,我最爱听老师讲的地理课,因为那里有新疆的故事,兴许还会有与父亲有关的故事哩。幼小的心里时常做着去新疆的美梦。
记得有一次,当父亲的探亲假满后要回新疆时,在送父亲的路上,我死缠硬磨地拽住父亲的衣襟,非要父亲带我到新疆去不可。父亲哄着我说:“到新疆去还要开转学证呢,等下一次回来提前开上转学证,爸爸一定带你到新疆去。”父亲这样一说,我也就不再闹了,眼巴巴地满脸不高兴地望着父亲,希望他下一次快快地回来。天还未亮,哥哥便骑着自行车带着父亲,去十几里以外的镇上坐长途汽车,送父亲到新疆去。
也许命运注定我和新疆永不分开,生来就与新疆有割不舍的缘分。生在新疆,长在山东,最终还要再回到朝思暮想的新疆,而圆我重回新疆梦的,依然是我的父亲。
有了1977年到1979年的一年多的新疆工作生活的经历,又回到了农村一心想实现当兵的梦,无奈未能如愿,回到广阔的天地务农,时间一长,倍感劳作的辛劳和毫无前途,使自己常常回忆起在新疆工作生活时的情景。
在当时,虽身处新疆却不以为然,也不过如此,但当你离开之后,重新面对往日的现实时,对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总是留恋往返,甚至铭记于心。看到儿时的伙伴因享受到*的恩惠,顶替*到大城市工作去了,心中无比的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到大城市工作,那该有多好啊!”想回到新疆工作的思绪在自己的脑海泛起波澜,日复一日,渴望回到新疆的念头时常折磨着自己,恨不能长上翅膀立刻飞到遥远的西北新疆。
对于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慈爱的父母亲都会一百回的原谅,并再一次伸出有力的大手,把孩子拉回到自己温暖的怀抱。而这一次,父亲就是这样,不计前嫌,又一次地把我送到了重回遥远的新疆之路。由此,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并紧紧地和新疆维系在一起,周而复始,重回源头,与新疆永不分开。
二
一九八○年十月,我再一次地踏上了令我向往、分别一年多的这块多情的土地——乌鲁木齐。十二月二十三日,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应该铭记的日子。这一天,我正式走上了盼望已久的工作岗位,有幸成为一名大集体所有制木制品企业的工人,被安排在和父亲同一个车间,安装木制家具。
从此,我和父亲工作生活在一起,屈指算来,近三年的岁月时光。
通过和父亲一起工作生活,我对父亲有了切身的了解,由敬畏到爱戴,父亲如同一本“怎样工作生活和做人”的大书,我朦胧中读懂了一些。
记得在家等待工作通知的日子里,父亲便教我学做点木匠活,一来解除无事可做、想家的烦恼,二来到厂后也好尽快熟悉和掌握技术。一次做凳子,由于凿眼技术相对难些,我把一块好端端的凳面给凿坏了,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我知道,父亲对木料从不浪费,能用的尽量用,我却初次上阵,就把这么好的木料给浪费了,父亲肯定会恨恨地收拾我的。所以,看父亲快到下班的时间,我走到房后的一片菜地旁溜达,以躲避父亲对我的训斥。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我猜想父亲早已下班回家,我却不敢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逐渐放大,当走到我的面前时,我没想到,竟是父亲找我来了。父亲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而是很平静地对我说:“回家吃饭吧。”让父亲工作一天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找我,平生我第一次感到,我太对不起父亲了。事过几日,父亲说起此事来,指出了我凿眼失败的原因,现在想起来,此情此景,依然清晰可见。
和父亲在同一个车间里工作,通过切身的了解和工人们对父亲的品评,我对父亲又有了新的认识。在厂里七级工的木匠技术,只有两人,父亲便是其中之一,它的获得是对父亲过硬的技术最好的证明。为了让我能够学到走向社会的真本事,生活上学会照顾自己,父亲退休后,没有马上返回故乡,我知道,父亲何曾不想立刻返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与母亲和哥哥们团聚,享受晚年恬淡的生活。厂里舍不得父亲走,继续聘用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细活,直到一九八三年夏天才踏上了回故乡的漫漫长路。
刚刚走上工作岗位上的我,父亲便通过车间主任给我安排了一位技术比较精湛的师傅带我。在当时,我学习技术的劲头十足,再也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修理”地球了,所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学徒三年多来,我在徒工中,无论是做的家具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排在头名的,年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但时间一长,自己的韧劲也就减弱了,觉得学的差不多了,也该松一口气了。记得一次,我和其他徒工工作间歇中,在厂外抽烟、聊天一个多小时,被父亲发现。当父亲走过我的身旁,很是生气地说:“你也学会不干活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自己也感到很不应该,毕竟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怎能跟城市的孩子相比,而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努力工作才是。从此,自己不再跟他们打得火热,工作又像往常一样,一度有了可喜的起色。
工作之余,有时在家里,父亲除了说些生活上的事,时常也谈些学习木工技术上的事,后来我才逐渐地知道了父亲以前的一些事情。从父亲的亲身经历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我们和父亲那个时代相比,真是幸运多了。
父亲在兄妹男性中排行老大,兄妹五人,上有姐姐,下有妹妹,还有两个弟弟,由此,家庭生活的重担过早地压在了父亲的肩上。父亲约从十四、五岁起,就为家庭的生活开始奔波,逐渐地学成了木匠这门手艺,靠着它,父亲到过许多地方,先后在青岛、北京、长春等地挣钱谋生,养家糊口,几经辗转,于一九五八年带着我们全家和我的两个叔叔,来到了乌鲁木齐,虽后因一九六○年的三年自然灾害,母亲带着我和三个哥哥,一九六二年又返回了山东老家,只把大哥留在了身边,而父亲在新疆,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父亲性格倔强,为人善良,待人诚恳,对木工技术则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工人。那时,父亲在厂里曾一度带学徒班,十几名徒弟被父亲精湛的技术所折服,更为父亲的为人而敬佩。
父亲文化不多,勉强能读书看报和写信。而工作中,父亲凭着日积月累的工作经验,不断总结,不断完善;平日里,父亲话也不多,但教起徒弟来,却滔滔不绝,恨不能把自己的技术一古脑儿地全部传授给他们;学习中,父亲对领悟慢的徒弟也决不“心慈手软”,对做坏而浪费了的木料很是心痛,有时也不免“教训”一番,拿起木料朝徒弟的*打去,恨铁不成钢啊。
那些年,厂里工人学习技术的气氛浓厚,你追我赶,比数量,比质量,在比学赶帮超的热潮中一显身手。父亲看到这些,心里非常的高兴,觉得自己的技术确实有了用武之地,教起徒弟来格外地尽心尽力,一些徒弟在自己的岗位上,在学技术的跑道上逐渐显露头角,冲在前头。在我刚刚走上工作岗位之时,后来我知道,厂里当时的一些管理者如前后的两任厂长、生产科长和车间主任等都是父亲当年教的徒弟。他们在生产经营管理中,特别是在我工作的那些年,厂经济社会效益大幅提高,曾一度走向辉煌,在市属的同行业中名列前茅。所有这些,是我亲眼所见。
三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父亲以平常之心坦诚相待,以善良之心处而待之。那些年,父亲多次被评为厂“先进生产者”,对于这些荣誉,父亲把它看得很淡,心静如水,而是一如既往地、依然默默地在平凡的岗位上努力地工作着。那时,所获奖品也都是象征性的,无非是些搪瓷盆等之类的物品,重在精神鼓励。如今,我家里用的搪瓷盆,还是父亲那些年获奖的奖品。用着父亲以前用过的生活用品,无限想念父亲,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此情此景,永驻心间。父亲留给自己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弥足珍贵的,每一件用品,都有一段父亲往日生活温馨的故事。每每用着它,想念父亲的思绪或长或短,用品虽值不了几个钱,在我看来,它是父亲留给我的无价财富,我会一直用着它,见物如见人,让父亲的笑靥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和父亲工作生活在一起,从一些点滴的小事中,父亲对待工作生活的态度可见一斑,令我难以忘怀。
当时,家离厂较远,仅单程坐车也得二十来分钟才能到厂,遇到坐车的高峰期,人多拥挤,上下车困难,时间也就更长一些。父亲在长期的工作中,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天还蒙蒙亮,父亲就起床了,手拿小铝锅,晨起散步一个多小时后,买好牛奶,吃完早餐,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父亲就出门坐公共车了。因为离上班的时间尚早,坐车的人自然不多,父亲打这个时间差,免受了挤车之苦。
父亲早早地来到了厂里,门卫值班人员也为父亲这种举动所感动。偌大的厂里,父亲一人在车间里做着上班前的准备工作,又开始了繁忙有序的一天的工作。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父亲便将随身带的馍摸和菜在水房的炉子旁热好,也就算是一顿饭了。在和父亲工作期间,为了省钱,也更为了省事,有时便买了瓶豆腐乳,以备作午饭。直到现在,餐桌上的豆腐乳我是轻易不沾筷的,也就是在那时吃伤了胃口的。回想当年,父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孜孜以求,以自己无言的行动,对待工作,默默奉献,面对生活,勤俭节约。
工作一天下来,差不多也是父亲最后一个才离开厂的。为错开坐车高峰期,父亲等得很晚才起身回家,每天用随身带的行包装上锯末和木头碎块,提上足有七八斤重的行包,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后,先把锯末放到火炕里点燃,忙活了一天,这才算是做完了事情。
四
父亲年轻的时候,东奔西走,走南闯北,不慎患下了风湿病,严重之时,不能走路,造成腿部肌肉严重萎缩,为了治病,夏日里的中午时分,烈日炎炎,酷热难耐,父亲却在阳光下晒着,感到十分的舒服。春夏间替换衣服,直到天气很热,父亲才把棉裤脱下来。为了治病,父亲用了不少的偏方。我清晰地记得,父亲用老家的一种植物叶子,粘满腿部,烈日下暴晒,顿感病情好了许多。看到这些,我便到野外摘来这种叶子,帮父亲治病。父亲有时还用另外一种植物的叶子,晒干揉成团状,通过烧红的捻子,穿过火罐和叶团,针灸治疗。父亲各种方子差不多都试过,倒也有了一些疗效。最后,父亲还是靠老家当地医院自制的一种名叫“追风丸”的中药,以持久的毅力,长年坚持吃药,病情才得以控制,后又重返工作岗位。
新疆的冬日要比山东老家寒冷得多,持续的时间也长,一年之中,几乎有半年是寒冷的冬季。
可想而知,对于年迈的父亲每日在寒风中等车、挤车,实在是艰难。天寒路滑,早晚头顶晨暮的星月,劳作奔波。在老家,冬天靠得是火炕取暖,而到了新疆,父亲也垒起了火坑。小小火坑,父亲不辞辛苦地每日带来锯末,烧上三四个小时,火坑才有了一丝暖意;小小火坑,使父亲的腿病减轻了许多,也给父亲带来了母亲曾不在身边的呵护,使父亲得以长年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耕耘收获。
弹指一挥间。父亲在新疆工作生活了近二十五个春秋,为了家中的母亲和我们的生活能够过得好一些,父亲省吃俭用。当时,身边只有大哥照顾父亲,毕竟没有母亲照顾的那样细心周到,即是这样,父亲在饮食和穿衣上从不挑剔,克勤克俭,一切都感到莫大的满足。没有母亲和儿女在身边,父亲的生活有些枯燥和单调,两地的分隔,伴随着父亲度过一年又一年,而更大的家庭责任背负在父亲的肩上。
山东老家有三个哥哥和我。在农村,为儿子成家立业,莫过于盖新房的头等大事了,父亲深知“养家糊口”的深层含义,必须靠“出门人”来挣钱,更何况,那时家乡相对还比较贫穷,父亲必须靠从嘴上抠,从身上省,从用上俭,才能有一定的经济积蓄。为这,父亲能省的尽量省,从不乱花一分钱,只是想多存一些钱,为儿子们的婚事着想。
在当时,父亲每月一百四十来块钱,是厂里工资最高的一个,就是在其它单位,也是不低的。每到发工资的时候,父亲总是先把当月的生活费等日常生活花消开支的钱拿出来,然后,把剩下的近百元钱全部存到银行里。父亲知道,自己除了要生活外,既要时常地给家里寄钱,又要尽量节省多存些钱,一年下来,也所剩不多。父亲没有什么嗜好,唯一的就是抽烟,却也舍不得抽卷烟,只是抽新疆当地特产的名叫“莫合烟”的散叶末。
父亲每月存的钱存期不等,为的是多得一点利息,这样下来,几乎每月都有到期的钱,父亲又连同利息存入,如此反复。后来,父亲离开新疆的时候,我把到期的钱和利息一同寄给了父亲,我不忍心花父亲靠血汗挣来的钱。父亲生活上也很俭朴,穿衣从不讲究,只要干干净净就行。父亲反倒不爱穿新衣服,半新不旧的最好,一年下来,衣服没有什么添置。父亲常讲,衣服只要不破,干净就行。那些年,厂里每两年发一套工作服,父亲几乎常年就是穿着这个,从没在买衣服上舍得花钱。有一年,厂里破例给工人发了一双翻毛大头鞋,父亲舍不得穿,还是把它带回了老家给哥哥穿。
五
常年的节俭,工作的劳累,父亲的面庞日渐消瘦,面色有些蜡黄,在忙碌中,我们对父亲的身体状况也疏忽了。记得那是在一九七八年三四月份的一天早上,父亲发现痰中带血,怀疑可能是肺部的问题,我们赶紧陪父亲到医院进行检查,其结果得的是肺结核病,要父亲立即住院治疗,就这样,父亲才算是得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在医院里,父亲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硬是把抽了四十多年的烟戒了。其实,父亲想的是早点把病治好,他知道,在肩负家庭重担的道路上,依然需要艰难地跋涉,前面的路还很长。据医生讲,父亲患的肺结核病还是不轻的,肺部有一个小洞,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愈合,除了药物上的治疗以外,很重要的就是要及时跟上营养,改善良好的膳食。如是,父亲的饮食才算好了一些,每天早上一碗牛奶,一个鸡蛋及其它面制品等,其实,对于父亲来说,这些在患病前就可以调剂好的饮食,父亲却没有,只是喝点稀饭、吃点馍馍而已。加上母亲不在身边,我和大哥做饭的手艺也不是太好,饮食比较单调,更何况父亲平时注重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
三个多月的住院治疗,父亲的肺结核病初愈便出院了,医生也感到病好的这般快,在父亲这么大的年龄里是不曾多见的。父亲休息数日后,便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在和父亲工作生活的三四年里,父亲完全可以在我顶替*之后,回老家享度晚年,而父亲没有这样做,是父亲想多带一带我,也是对儿放心不下呀。但总有一天,父亲是要离开新疆,离开我的。为这,父亲在离开新疆之前,已为我做好了生活上的物质准备,一九八三年的三四月份,开始为我做家具了。
父亲利用家中一切可以用的木料,每天间歇地做着家具,一两个月下来,父亲做好了立柜、写字台、高低柜等家具,加上原有的碗柜、圆桌、椅子等,给我准备的日后结婚生活用的家具可谓是品种多样。操劳的父亲总是为儿子想得周到、再周到一些,为儿子今后工作生活的道路平坦、再平坦些,去做着自己的不懈努力,这样,父亲的心才会踏实许多。
六
父亲就要走了,就要离开为之奋斗半生的新疆,离开他工作二十二个年头的工厂,离开当时还在新疆的髦耋之年的我的奶奶,父亲酸楚的心有谁能够体味得到,父亲感触颇多。
当年,为了家中的老人,为了家中的孩子,父亲一生走南闯北,为了能有立身之地,学就了过硬的木工技术,终于在新疆立足、发展。父亲如山,背负重任,撑起家庭的一方蓝天;父恩如海,博大宽阔,为了儿女能有好的前程,极力创造良好的工作生活环境。父亲就要走了,就要离开长于斯的新疆了,落叶归根,百川入海,回到自己日夜想念的可爱的家乡。
一九八三年七月的盛夏,父亲临走的那天,我和大哥相送,一路上,我们和父亲彼此言语不多,却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火车就要朝家乡的方向开去了,父亲坐在车上,望着车外的我们,语气中有些哽咽:“回去吧。”我们只是不停地向父亲挥手致意,相望间,父亲满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也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水,向父亲招手告别:“爸,别想我们,您放心吧”。
火车一声长鸣,缓缓启动,载着父亲朝着家乡的方向奔去,我的心也和父亲一起,飞向了遥远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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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7-18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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